第183页 (original) (raw)

太白兔

别人越是注意她，她就越是相信自己在丢丑，简直是十足的笨蛋和丑八怪。只需一个人开始注意她，马上就像闪电般迅速地蔓延开来。眼下，所有与她交错而过的人似乎都注意到了，全城的人都注意到了，而苏珊对此毫无办法，唯有继续向前走，继续被四处射来的眼光包围，不得不迎着这些投在她身上的目光，这些目光时刻被新的目光替代，不得不迎着越来越响的笑声向前走，这些笑声从身旁飘过，又从她身后如脏水般泼过来。苏珊并没有因此当即倒毙，但是，她就在人行道的边上走，她也许巴不得当场倒地而死，顺着排水沟滑下去。苏珊越来越感到羞愧，自惭形秽。她恨自己，恨一切，她在逃跑，她想要逃避一切，摆脱一切。要摆脱掉嘉尔曼借给她的这条上面全是蓝色大花的裙子，这条中心旅店式的裙子太短太紧。要摆脱掉这顶草帽，这里没有人戴这样的帽子。要摆脱掉这些头发，这里没有人梳成这样。但是，这都没什么。是她，是从头到脚都让人蔑视的她。是因为她的眼睛，那么把眼睛扔到哪里去？是因为她笨重的双臂，就像是垃圾；是因为这颗心，就像一头无耻的畜生；是因为那无能的双腿。她竟然还带着这样一个手提包，是母亲的旧手提包，啊，我的母亲，这个坏女人！让她去死吧！苏珊因为手提包里的东西直想把它扔到排水沟里去……可是，不能把手提包扔进排水沟。不然，所有的人都会跑过来，把她团团围住。也好。那么，她也许可以躺在排水沟里，手提包放在身边，慢慢地死去。那么，他们也许就不得不停止耻笑。

引自第183页

虽然若先生也不是什么好人，但这家子的小精明小聪明实在让我受不了。我想，苏珊，母亲，约瑟夫都带有让人厌恶的地方，可恰恰是这些地方，让他们成为被怜悯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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