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周史 (original) (raw)

许倬云大概是最早关注华夏文化体系、何为中国、天下秩序的人之一。我认为和他的其他书似乎都有共同的关怀，所贯穿的根本问题意识就是华夏是如何形成的，这是典型的把中国当作文化的中国来理解。接着描述周人如何从西部边陲的小部落，超脱当时存在的各个平行的文化，克服了商，并且还建立了远远超过其政治权力的文化系统以及共同意识，也就是华夏文化系统，而这一系统在此后的历史不断扩展延续。此外，本书具体的讨论了西周的内廷官的崛起、等级化的礼仪秩序对国家秩序的构建、周人的天命观、群体宗族伦理超越个人的倾向、外部的压力等等都有很好的讨论。然而，最重要的是本书对分封制一系列问题的讨论，因为分封制下构建出的社会、政治秩序以及华夏文化通过封建的网络向周边辐射的同化力和内聚力，是许倬云重视的华夏问题的最重要的一环）（在加上信奉道德性天命和重视德德理性主义）。许的一个重要贡献是认为周人确立的统治不应该视为周文化在各地区的胜利，而是大文化圈中族群关系的整合，分封是统治族群与各地土著族群的重叠关系。认为分封制也不是简单的分封土地，也是人口的再编组。新的分封与原地居民融合，成为地缘性的政治单位，逐渐演化为春秋的列国制度。所以这种分封制，既有利于国家内的各种势力的同化和整合，但也相应的发展了各自的地缘性政治势力。分封首先是一小部分人的殖民，因而造就国和野的区分。西周对殷商后人和边缘族群分封的方式不同，西周中期对北方力不从心，对南方的推进则为攻势。

似乎许倬云先生比较重视文化，而李峰通过金文的研究更为关注官僚层面，认为西周依然具有一定程度的官僚秩序和政治秩序，这些秩序给西周带来一种体制上的稳定。关于分封制，他进一步发现了封国之间存在不同，比如东部和王畿，公侯伯子男中原来具有伦理、外交、官僚、政治秩序种种，最终经过时间推移，东迁后地理上混溶，形成了五等爵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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