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序言收获来的社会学著作 (original) (raw)
从学生时代看过少量的社会学、社会心理学领域的书之外,我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这一领域的著作、思想了。
这些年来,一直执著于个人名利的奔忙,甚或自命崇高与清静,关注的多的,虽多涉有文史哲等思想领域,也多为个人修为与内心观省的东西。其行其状,不过拘节于个人中心范围,未免小我。
春节禅修长老与法师们提及修罗汉果还是发菩提心修大菩萨道,也许是个机缘,使我开始重新关注起这个世界的混乱无序与无常来。而节前后的香港艳照门事件的沸沸扬扬,以及近日重庆媒体之鼓噪张晓舟事件,都有意无意让我看到了民众的群氓心态的普遍显现。这些因,无疑都在促使着我开始从自我关注,走向社会整体的关注。回头来看,后人本主义心理学的兴起,似乎也正是将向内关注的所得,上升到与世界的融合,以一个更高等级的身心灵整合状态,来寻找一个证悟与解脱。而这个证悟与解脱,放之于四海度化,或许就是大菩萨道,大慈悲心了。
葛先生为序,刘建翻译,阿马蒂亚·森所著的《惯于争鸣的印度人--印度人的历史、文化与身份论集》,确实说是一本非专业的通俗论述集。阿马蒂亚·森,更是一位98年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的经济学家。感谢这个叫葛维钧的人,他写了一个序,很晓畅的语言介绍了阿马蒂亚·森这样一位伟大的穷人经济学家。通过是序,我读到了我久违的,对社会学、关注民众、以致经济与政治对民众的影响的那份浓烈的求知渴望。
年过三旬的一个男人,或者责任感原因,不得不越来越关注社会、政治、经济的相互交叉影响,然而眼里尽是股灾、矿难、通膨、饥荒、恐怖主义、全球变暖……这个我们为之奋斗的世界,似乎正在成为我们越来越不想要的世界。
我们需要答案。
在葛先生简要的介绍里,阿马蒂亚·森似乎已经给了我们一些答案。也给了我们一些清醒的参考。
兹郑重推荐关注自我内心的人,以及关注社会民生的所有平民的思想爱好者,都来读读这本书。
以下,是我对葛先生对《惯于争鸣的印度人》一书序的部分摘录,它们,这两日正深深地震撼着我的心。
如是--
///////////////////////////////
“森研究经济学的重要动机之一,是帮助他的祖国印度摆脱经济贫困,走向繁荣。为此,他曾经选择经济发展问题作为他的主攻方向之一。
福利经济学试图解决的问题,是如何根据社会公众的生活状况来评估政府的经济政策是否得当。森穷其一生致力于这一研究,并因此而被称作“经济学界的良心”。
通过审慎考察近年发生的重大饥荒的环境条件和形成机制,阿马蒂亚•森指出,饥荒的形成并不是没有粮食,而是饥饿的人有需求而无消费——这些人的粮食消费权利被废止了!这样的饥饿群体,总是无钱无权的底层民众。灾荒年代受苦最深,乃至大量死亡的,永远是在社会阶梯上处于低端地位的人,特别是那些根本无阶梯可上的农业劳动者。
饥荒不仅源于食物的缺乏,更源于食物分配机制上的不平等。
‘事实是显著的:在骇人听闻的世界饥荒史上,从来没有一个独立、民主而又保障新闻自由的国家发生过真正的饥荒。无论找到哪里,我们都找不到这一规律的例外。’
‘我们不可把民主等同于多数人统治’,当然更不能等同于少数人包打天下,多数人集体失声的伪‘多数统治’。
‘民主有着必须满足的复杂要求,其中当然包括投票选举和尊重选举结果,但同时也应该保障独立自主和个人自由,尊重法律赋予的权利,容许自由讨论,撤消针对新闻传播和公正评论的政府检查。民主是一种需要满足多种要求的制度,而不仅仅是在隔绝状态下运作的机械性规定(如多数人统治)’。
‘过去的一百年间的确不乏重大事件。但是比较之下,在20 世纪出现的种种伟大成就中,我还是毫无困难地选择了最了不起的一桩:民主的兴起。’
那些反对民主,否认它的普世价值的人,经常拿来当做借口的,倒不是国民缺乏要求——因为这不合事实。他们百般推诿,借以搪塞的最后理由,几乎总是国情不同,不可强求。
所谓国情不同,又常托词民穷,说穷人向来只关心面包,不关心民主。
民主的保护作用恰恰对于穷人特别重要。
没有民主制度,他们之中有很多人就会死亡。任何巨大灾难发生,其后果绝不是由社会全体成员平均分担的。通过转嫁,它们几乎总是全部落到了最贫穷,最无助的那一个群体身上。正是这些有着经济需求的人,最需要,也最渴望在政治上发出声音,以摆脱动辄辗转沟壑的命运。
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在可以选择的情况下,穷人会拒绝民主。
实际上,穷人不关心民主的话,完全是从统治者及其依附者口中说出的,他们早已捂住了穷人的嘴巴。他们意图用生存之权充抵民主之权。
而事实是,抱持此论不肯放松的统治者,很少有谁真心实意,为其底层民众提供过最起码的,合乎人道的生存权
针对国情论者的观点,森的态度坚定而明确:‘民主绝不是奢侈品,非得等到普遍富裕了才需要它!’到了现代,到了今天, 地不分东西南北,人无谓男女老幼,民主已是生民生而必备之物,它已如空气和水一样,为任何个人所不可缺,为任何权势所不可夺。
阿马蒂亚·森在中国知名,还在于他有着另一个传遍世界的称呼:‘穷人的经济学家’。有了这个称呼,倒好像经济学家站起队来,有了穷富归属。果有其事吗?试看中国经济学界占据要津的名家都在做些什么:有主张福利制度和最低工资规定纯属多余的;有主张血汗工场能提供就业机会,有利于社会稳定的;有主张改革中损失最大的是领导干部,故应重点补偿的;有称八亿农民和下岗工人为巨大财富,是他们保证了少数人的享乐,故应维持现状的;有主张黑窑存在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必然现象,社会发展必得有人(当然包括被骗农民、童工、智障者)付出代价(当然包括血和生命),故有促进社会发展之功的。这些人,倘予归类,恐怕的确非‘富人的经济学家’莫属。所有他们的说法,无一不以无情的经济有其自身规律为立论基础,要求将客观分析与情感流露划分开来。这个说法,我们一直相信。但是,自有阿马蒂亚·森出来说话,我们才知道,事情原非如此。他所研究的福利经济学致力于把道德评价标准应用于经济制度,主张经济学与伦理学相结合,发挥经世济民的作用。在他那里,经济学并不是冷冰冰的‘铁则’,而是可以有人文关怀的。他认为,恰恰是现代经济学狭隘地理解了亚当·斯密关于人类行为由“一只看不见的手”主宰的话,致使伦理学的重要性被大大淡化,导致了自身理论上的缺陷。因此,“经济学的贫困化主要是由于经济学与伦理学互相脱离造成的”。他呼吁 ‘关注真实的人’。”
///////////////////////////////
最后,我再引用葛先生序中言论作为结语:“作为普通人、门外汉,经济学的深奥理论我们无法弄懂。不过,有个实事我们清楚:我们不研究经济学,但经济学研究我们。 ”
首发于:http://teven.blogbus.com/logs/16238226.html
有关键情节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