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版了 (original) (raw)

《悲观主义的花朵》再版了,我很希望它如同几年前一样无法畅销,虽然这不是应该私享的艰涩读物,相反,整本书几乎可以让任何一个对绝望和努力的爱情有偏好的女人心有戚戚,这样的女人并不是少数。即使我非要把它变成了自我印刻。

2004年的夏天我从图书馆里借来它,看了两遍,带着它去了内蒙,在路上又看了一遍,后来回家又看了一遍。后来过了两年我又翻开这本书时那么多句子依旧几乎能背诵,我深知这本书并没有这么好,当时就知道,但廖一梅话剧式的吸血鬼式的激情完全挟住了我,那种自我克制与永无厌倦太巨大了,在它们面前,我们经常能看到的种种番然悔悟都显得毫无力道。
现在我也不时对某种方式有爱好,但当时我完全对廖一梅的方式心醉神迷。一个20岁的人不应该再让书本告诉你应当如何去爱了,你其实早就满腔同等的激情,但是遇到她,她要教你如何隐忍克制,并不是这样会获得幸福,而是这样会死得更惨——你不是一直都在心里渴望死得惨一些再惨一些吗?你的满腔激情早就暗暗发挥。所以我们齐齐去躺在冰面上好了,看看那些疾病是怎么生出,人又是怎么被彻底击垮。她给了一个上好的例子,这个例子不是教育用的,它不鼓励我们在爱情面前收敛、内控、自卫;它给我们看,一个理性的自知的人,也有被爱情搞死的权利,只是那更盛大,关乎生命,犹如信仰。
所以我看了四遍之后,恰到好处地成为一个悲观主义者,又恰到好处地挪用了她的全部理念。在我对自己说那些丧气话的时候——我指那些例如“凡是改变不了的事我们只能逆来顺受”、“当我明白其实我们并不具备获得幸福的天赋,年轻时长期折磨着我的痛苦便消逝了”的美丽句子——这些句子一个个都长着名言的嘴脸,也都有苍白的宿命内涵,道理我都明白,但是看着它们,我心里的花朵一大朵一大朵地开放,恨不得抱着它们把头深深埋进去,这是我要求被满足的死本能。

你要有男性化的灵魂,你要固执,你要严肃,你要叛逆,你要那种高贵的叛逆,你还要有身为M角色的渴望。我想起这些种种,可是一本在四年前烂熟于胸的书是无法再看的,尤其当它不是一本真正真正杰出的书时。但这句话不是在说我的爱意,即使廖一梅其实只写了这么一部小说,我也视她是最心爱的女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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