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千年来，「牛山之木」经历了什么...... (original) (raw)

2023-10-19 14:27:21 已编辑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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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山之木尝美矣，以其郊于大国也，斧斤伐之，可以为美乎？是其日夜之所息，雨露之所润，非无萌櫱之生焉，牛羊又从而牧之，是以若彼濯濯也。人见其濯濯也，以为未尝有材焉，此岂山之性也哉？

战国的孟子，在与告子的辩论中，曾以「牛山之木」的今与昔比拟人性。短短数语，以极其浅显的表达，讲述了一个耐人深思的“人与自然的故事”。其实，「牛山之木」的经历，并不是孤例，大凡人群居住过的山山水水，都曾遇到或正在经历这样的故事，比如「得关中者得天下」的那个「关中」地区，数千年来，它起起又伏伏，默默地经历着、诉说着......

六千多年前，篱笆架和草拌泥建成的房屋，在关中地区组成了原始的村落。这里的人们种着黍、驯化了猪狗，还学会了捕鱼、采集野生植物、猎取野生动物。在与大自然的搏斗中，把它们作为食物、药物或衣料，为自己为家人夺得一线生机......

四千多年前，构建生存基础的人们，开始研究如何让粮食多产，在进化中慢慢改进了农业系统，培育了更多的粮食，驯化了牛羊，还种植更多果蔬......这时的社会开始分化，有了穷人与富人。其中，社会盈余的食物开始养活一些非农业人口，体制机构也随之开始扩张，再之后，出现了规模化的军队、可容千人的城郭......

两千多年前，这里步入封建社会，劳动成果越来越丰富：大豆小麦稻米黍类及诸多蔬菜果实等农作物开始出现在餐桌上；田间乡野不单有猪狗牛羊，还开始养鸡来；农具也从木器石器，进化到铁器......但，常年的战争改变了生态系统，都城的变迁也促使大量的人口迁移。而占据此地的秦国建立起来的全新爵位制度，则彻底重组了社会结构和农业环境......随后的若干年，秦国强大的军事实力让“关中地区”成为国之重镇。同时，随着权力的倾斜，举国之力建成的郑国渠开辟了关中东北部平原的农业垦殖，大大增强了体制改造环境的能力......

《惟王受年》以陕西关中盆地及周边地区为观察点，从生态环境史的角度，展开环境史与体制两者间关系的研究与讨论。比如制度如何影响动植物的分布以及资源与能量的流动？比如是什么维持了日益单一的农业生态系统的稳定性？再比如环境改善与制度之间的关联......

在这些讨论中，作者透过诸多文献记录与考古成果，一点点重现曾经的关中地区：从原始部落到周的繁华，再到征战下的秦、统一却并不轻松的汉，润物无声地诉说着「牛山之木」走过的路；从《诗经》到《尚书》，从史记中的记叙到遗迹考古的挖掘，一点一滴讲述「人与自然」数千年来相爱相杀的曾经，带我们认识那时的人、曾经的一草一木、还有那些认识与不认识的动物，以及只能想象的生态环境与生活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