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代一双人,千秋明月百年身 (original) (raw)
那段衣香鬓影的岁月,那个战火纷飞的经年,无数出现又迅速陨落的生命;那个戎马一生的男人,那个痴心不变的女人,还有那个女人身后愚妄一世的男人。
乱世里,她幼年失去双亲,流落海外,苦难折磨,一无所有,凭自己求生存,为了活下去做棋子,黑暗生活中保全着年幼无知的妹妹。她周旋在风月场上,却坚持气节,不惧倭人的威胁,宁可一死绝不妥协。她掷地有声地说:我是霍仲亨的人,一直是,永远是。所幸命运待他不薄,她嫁良人。作为继母,她被子谦伤害羞辱,不计前嫌,孤身去北平与政客周旋。她巧妙安排,成功解救,逃离路上,冷静保护,照顾病人,对付追兵。此时她不再是中国夜莺、不再是沈念卿,她是有勇气有担当的霍夫人。抗日爆发,她远赴重庆,和国家共存亡。她把尽数家财捐国,给身边的大人孩子、亲人孤儿保留一个叫做家的地方,给他们安顿温暖,让四少、惠淑、敏言他们有休养生息的地方,才能再出去战斗,她对于他们是一种代表安慰的精神力量。
她并不是完美的女神,她说“我不是林医生那种新女性,我和督军一起活在过去,是旧时代的人,新时代不属于我。”但是我们不能否认,她有一种始终不离不弃守在人们身后的母性力量,不管是新时代旧时代,无论是大家族小家庭,都有这么一个人,缺了她就没有家。
她1919年回到中国,恰逢五四运动国民觉醒,中间历经了前清妄图复辟,军阀混战,抗日战争,国共内战,建国后的骨肉分离,国门重开,国家的复兴,待到她99年再回到茗谷,突然发现如此翻天覆地的转变,如此辗转反侧离合,如此意义深远充满了血与火煎熬的涅槃,竟然在一个人的生命中完成。沈念卿,她就是这百年涅槃的一个化身。
幼年卑贱沦落的经历,少年为人所利用的无奈,青年的热血情怀,盛年的险象环生百死一生,中年知其不可而为之的悲壮,失却所有亲人仍然坚强地生存,到晚年子孙环绕天年颐养。她的一生,时时刻刻亦步亦趋地与这个民族的生死一同轮回着,经历着。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因了霍仲亨,沈念卿,薛晋铭,还有他们的儿女兄弟,还有他们的同袍,还有其他无数的霍仲亨沈念卿们,方有了日后的艾默严启安,以及他们的追寻和记忆,以及无数他们对过往的审视和对前辈的继承。
很爱寐语者的故事,爱她故事里男女主角并肩而立的爱情、爱她故事里那家国天下的报负担当、爱那“一生一代一双人,千秋明月百年身”的痴心。
想起那句“世界上有多么痴顽的沈念卿,就有多么愚妄的薛晋铭。”那一刻,孑立于白茶花下的淡淡身影让人痛到了骨里。那样爱,一生相敬如宾,当初一旦错过,便有那样一步,纵使在梦里跨了出去,终究还是要退回去,退回在原来的地方,和心中想着念着的人相视,默契微笑,仿佛有了约定,仿佛一生如此。《圣经》说,“不用发誓。”是的,连誓言都不需要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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