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惑 (original) (raw)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
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犹记得大一狮子座流星雨的时候,左等右等没个动静,遂拥被入眠。不料刚躺下只听对面楼上一片欢呼之声,心知愿望下凡来也。在对面楼的兄弟们奋勇冲破楼管阻拦冲向操场的同时,我也一跃而起,不管手机自由落体也不管仅着睡裤睡衣,冒着严寒冲往——寝室的阳台,一边找我的愿望一边打电话告诉同学下愿望了,然后被骂一把年纪的人了看个流星还大惊小怪。当时脑中浮现的就是这首《秋夕》,估计是身凉所致。只是今天第三次重读《生命的留言——<死亡日记>全选本》,脑中闪出的仍是此诗,感叹修养一点没长进的同时估计是心凉所致。
然而只是凉,却还没有冷乃至寒。面对死亡,有些人歇斯底里,有些人心如死灰,有个性格饱含激情文笔又还冷峻的人为我们一写临死前的心有旁骛,想必“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目的算是达到了。据说有过濒死体验的人今后的生活境界陡升,我们可以走一条风险小一点的路,看看临死之人的絮语,让我们的心境既不飞扬也不沉郁,恰似品茗,只是清醒,而非兴奋。
我们总是以为病人的心理是脆弱的,因此不要让他有世俗的压力,工作?有人顶上。家里?有人照顾。医院?有人结账。反正什么都不用担心,专心养你的病就是了。可是什么都不要我管,我养病是为了什么?
“带着‘需要’去看望你关爱的朋友吧,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我需要你。”
吴晗说过:“一个有道德的人应该随时随地想到如何给别人以便利而不给别人添麻烦。”我曾以为这才是交往的至高境界,可惜理解得似乎有些偏差。我想我的痛苦我的麻烦我自己消化,人前永远明月清风,你有什么麻烦我尽我所能提供便利。我的朋友曾说过,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你当我是谁?我似乎忘了我深以为然的一个观点,人活在世上最大的动力之一便是想得到别人的赞美。而我并没有给我的朋友这个机会,现在看来似乎是一种自私了。室友曾问我人活一世是为了什么,我说为了除了血亲外,有一些跟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能够深深地记住我。现在想来当时没有表达准确,应该是为了有一些跟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能够需要我。
《伤城》中金城武问梁朝伟,酒这么难喝,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喝?梁朝伟说,那么多人喜欢喝酒,恰恰是因为它难喝。
“不必看重那些一眼望去就很美的东西,它们往往会飞快地消失,只有那些看上去不怎么舒服,但却吸引你的东西才可能成为你的嗜好,你的终身伴侣,或者你的终生处罚。
爱情也是如此。”
不禁想起李敖与胡茵梦结婚后四个月即分手,李敖说再美丽的女人便秘时也很狰狞。也许正因为太美丽,才容易破碎,破碎的时候才容易遍体鳞伤。只是如果美丽和坚强结合在一起,大多数男性想找个比自己弱势一点的伴侣这一略带阴暗的心理何从排遣,于是空剩下那些优秀的女性无奈地孤芳自赏,或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地找到如作者所述的终身伴侣时,被舆论不知出于何意指为委身。
“我们成了冰山,对自己的不满和对他人的指责使我们成了冰山,虽然我们浮着,没有沉没,但齐胸以下早已是浸在冰凉的海水里。冰山与冰山是无缘拥抱的,甚至连握手都做不到,而可悲的是,冰与冰的结合原本是只需要接触和极少的热量。…………”
也许善待自己,善待他人就是面对死亡的最好态度了,正像成熟是一种洗刷了偏激的淡漠,一种无需声张的厚实,一种明亮而不刺眼的光辉。愿我们在往生之时,都能够无悔地说一句:“天空没有留下翅膀的痕迹,但我已飞过。”
有关键情节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