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1970——暴风雨中的中学生 (original) (raw)
狄更斯在《双城记》的开头说“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这句话似乎适用于任何一个时代,因为任何一个时代都有它的欢乐与哀愁。那1966-1976,这十年间,是不是也可以用文豪的这句话概括呢?也许对有些人来说,那个时代有其存在的价值。但对于大多数经历过的人,那些年是一场噩梦,是一个走过却不愿意回顾,只想让它在记忆中留白的时代。但是,正如北岛所说,暴风雨过去了,如果连什么记忆都没留下,我们不仅愧对自己,也愧对我们的后代。于是,1965-1970在北京四中——暴风雨的中心读书的中学生们,1949年左右出生的少年,用自己的回忆凝聚成了这本书。这是一本真诚的书,因为青春期的回忆,往往最真实,最酷烈,最敏锐。从这些大多数已经扬名立腕的中学生的记忆里,我们了解的不只是一所学校,而是一段尘封的历史……
对与错
“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这种荒唐的唯血统论谁都知道于情于理不合,但在那个特殊的时候,情与理早就成了一纸空文,只有处处讲究出身,出身不好就要挨斗。和政治讲对错于事无补,因为政治永远不是做数学题,深入的钻研只会让你深陷斗争的漩涡,永远难出头。而更可悲的是,虽然这场劫难已经过去了三十余年,阶级的差别仍然在社会上根深蒂固,出身优良的高干子女永远走在同辈的前端,寒门子弟离名校亦是越来越远。,社会的公平的实现仍然是个伪命题。
生与死
五千年文明的儒家大国,讲究仁义礼智信。可在一个疯狂的年代,“尊师敬老”早已没有了存在的意义,学生狠斗老师成为生活的常态,而死亡,成为了一种体面的解脱。那些抗压能力弱的老师,往往选择自尽。在开满美人蕉的校园里,在被焚毁的图书中,到底掩埋着多少老师的灵魂和屈辱?不用计算,天自知。而那些有勇气有运气存活下来的老师,之后不仅没有怀恨在心,反而处处保护学生。多年后,也只是往事如烟般的轻描淡写。四中当年的杨滨校长,在被整的直不起腰的时候,还会看着底下的学生说“你们是我的孩子”……
还有许多年轻的生命如彗星般匆匆划过,在懵懂不知事时被卷进历史的潮流中,再难抽身,只能葬身于激流,但死者总会赋予生者更多的希望和力量,就像北岛的《星光》:
分手的时候
你对我说:别这样,
我们还年轻,
生活的路还长。
你转身走去,
牵去了一盏星光。
星光伴着你,
消失在地平线上……
情与爱
歌德曾言“哪个少年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男女相悦本来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可是在那个性压抑的年代,这成了小资产阶级情调,得禁止,得做思想汇报。这种禁欲,尤其是发生在北京四中这样一个男校,自然更是苦不堪言。有学生写检查报告:自己上课走神,没听到老师讲什么,夜里总想着老师的胸部手淫,遭到一阵狠批。后来再知道这是再正常不过的生理现象时,大呼上当。瞧,人的生理需求被压抑的是多么可笑可叹!
自然也有修成正果,之后被传为佳话的例子。在那个动荡的年代,经受着苦楚却依然能品到爱情的甘美实属不易,其他人能做的也只能是默默的祝福……
莱蒙托夫有句名言:“他在疯狂中祈祷风暴,幻想着风暴会带给他平静”,这是当时少年们心里的真实写照,在风暴中,他们谱写着自己的青春;在若干年之后,随着曹一凡大喊一声:别了,我们的学生时代;别了,北京四中。 但往事并不如烟,那一篇篇文字,一串串记忆,给在那个时代留下了足迹,供后人观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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