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看都有新的包袱被打开 (original) (raw)

这篇影评可能有剧透

图文版http://www.douban.com/note/187063509/

一口气看了三遍。
2011年看片以来最感动的一次。仿佛回到了当年看《天使爱美丽》的状态。

当然影片末尾是最大的礼物,魔法师Tatischeff所经常看的那张照片。说实话,第一遍看时,我完全没有留心到这个细节,所以最后的后知后觉,才更显得如晴天霹雳一般的感动。

第一场戏,Tatischeff在舞台上的出现原来是为了救场,是在舞台出现状况的情况下,被催上台再表演一次。可见可怜的魔术师并不被演出商重视,就从来没听说过有用大牌演员或歌手来救场的。

后来,在演出的途中,后台还不时传来嘈杂的敲打声,这样的小剧场实在只是鱼龙混杂的场所。台下的或台上幕布后的,都不怎么待见台上的那位吧。

随即又后知后觉,原来之后出现的那一个个剧院或俱乐部的牌子,都是Tatischeff曾待过的地方,都是他的各站停靠。

真为Tatischeff的敬业与淡定折服,后台状况层出不穷,他顶多也就瞟那么一眼,随即便能在受到惊吓后立刻恢复到表演状态(台下观众恐怕早就不耐烦了吧)。

表演最后的定格,帽子却跑了,其实我看了也没什么,这样的舞台,这样的状况百出的表演,也不稀奇。其实帽子里的,该是后来剧务工人第二次敲门时网兜里的老鼠吧(可是第三遍看时,在后面的表演中,又出现了帽子跑动的情景,可是Tatischeff还一脸惊讶状,不可能每次都有肥老鼠跑进帽子。。难道这也是魔术的一部分。。。)。

离开了剧院,准确说是再一次被老板开掉了之后,Tatischeff再一次开始了他的路程。影片多次的火车旅途中,导演总是有意无意地安排一对母子或母女坐在Tatischeff身边,刺激着他的神经(哈哈),不重新看,我是知觉不了,体会无能的了。

登机去英国的悬梯上,Tatischeff最后回头望了一眼,尽管是奔波不停,但人总是会对故土心存怀恋。就如莉香曾说过的,没有人会习惯搬家。

来到英国的第一场表演,因为前面腐国乐队的不停返场,Tatischeff不得不不厌其烦地准备道具又取下道具又准备道具......他很重视这一场,还没上台便立定站好准备迈出亮相的第一步。台下满座疯狂尖叫着的观众也让他心里美滋滋的吧。他镇定地万无一失地做着准备工作,说明我们的魔术师训练有素,其实也是见过许多大场面的,由此可遥想当年魔术盛行的年代。

可当他出场时,幕布再一次拉开,台下只有一对祖孙,小孙子还看得极不投入。现在的小孩都变得精明了麼,对这些小把戏都嗤之以鼻,他指了指袖口,Tatischeff明显泄气般垂下肩膀(痛惜)。只有奶奶似乎沉浸其中,似乎回到了她为魔术着迷的童年。而此时的空荡的的剧场,还留有疯狂过后的残迹——挥舞过的丝巾,丢下的挎包(与现在何其相似!一点没变!)。

年青人追摇滚,高端人士捧歌剧,魔术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在歌剧酒会上,苏格兰佬第一次出现(其实谁知道昨天晚上,他是不是已经在熊皮帽士兵守护着的城门下喝的酩酊大醉了)。

于是Tatischeff又出现在火车站,这一次出发前,他打了一个电话,手中拿着的是照片吗?电话是打给远方不接电话的女儿?还是与下一站的接待者取得联系?后者吧,我想多了。

还注意到站台上写着Glasgow的标牌,苏格兰最大的城市,对我而言则意味着Mogwai,Travis,Belle&Sebastian......所以如果我处在那一个时空,也会属于The Britoons台下尖叫的一群吧。

身边的乘客换了一拨又一拨,长途跋涉来到苏格兰,彼时背景音乐也随之由优雅的钢琴转换成悠扬的风笛。来接他的苏格兰佬再次出现,小艇上(还是WHISKY号╮(╯▽╰)╭)他的苏格兰裙就如此人的不修边幅,随心所欲地飘散啊!

在苏格兰的小酒馆里,Tatischeff终于可以开心地表演了一回。注意到之后搬上来的巨型收音机里放出的音乐,竟然又是那个腐国乐队The Britoons(这让我再一次确定那个摇滚之夜苏格兰佬是在场的),而小村的居民们也一样听得津津有味,除了alice,被魔术镇住,勾了魂一般地追随魔术师而去了。苏格兰佬,正是这样不安分的人,他们走在时代的前端,作为先锋把一切新奇的美好与丑恶带进闭塞的村庄。而反之如Tatischeff这样的,终究会被洪流淘汰。

第二天,“下”棉絮的那一场戏,又是后知后觉,原来小姑娘Alice看见Tatischeff进来时肩上的棉絮,误以为是他把飘雪变没了吧,因而加深了她对魔术师会魔法的印象。

经历了山坡上的相撞,在Tatischeff抵达回程的港口时,Alice所偷乘的绿色小卡车已经到达了,停靠在一边。动画就是如此,你不会只盯着光鲜闪亮的主人公一个人看,每一幅画,每一个场景,都是精品,每个角落都有惊喜。

进出海峡的两个镜头,薄雾散尽又聚拢,仿佛昭示着这一站已抵达尽头,下一站,又是新的开始。

在船上,又出现了一对母子,还有刚抵达伦敦时出现过的一位戴珍珠项链的龅牙妇。她应是一名游客吧,恰巧和Tatischeff同步,然而各自心情完全不同,一个是游玩尽兴后的心满意足,另一个,已经在为下一段旅程发愁了吧。这样的小细节,影片里出现得太多了。

滚滚车轮继续前进,禽鸟鸣叫着飞起,溅出水花(这一景太美了),一老一少奔向爱丁堡。这一次,轮到坐在对面的老太太羡慕起Tatischeff有个可爱的“女儿”了。Tatischeff无奈摊开双手窘迫地看向窗外的一瞬,绅士风度尽显无遗。

爱丁堡的桥头火车站,远景是美丽的狮子山,还有那个穿绿礼服的带路人,原来就是住在小旅馆楼上的小丑啊!原谅我再一次后知后觉。杂耍艺人之间能嗅出彼此的味道?还是以前就认识?怎么就能准确找出一个带路的人呢?刚开始我以为只是绿礼服过分热情了。可怜这个小丑艺人庞大的戏服下这么纤细的身躯,夸张妆容下这么忧郁的一张脸。后来在小道里还被一群恶童欺负,惹来警察的也是他。

后来楼上楼下放水的那一节,Alice又误以为是Tatischeff开的一个小玩笑,这姑娘,被魔法洗脑了,搞得Tatischeff一头雾水。再后来Tatischeff算来算去,想前想后,还是决定用“魔法”变出了白色的大衣给Alice,害人害己啊,这一对从此踏上了魔法的不归路。当Alice被鬼马白兔咬伤,Tatischeff还轻轻地吹了吹伤口 ,那是父爱最萌的一次展现~~~~(>_<)~~~~。

“吃兔子肉”的一场,看到Alice煮了饭,Tatischeff还好心把买回来的肉肠藏起来。突然惊觉Alice是把兔子煮了时,心里忐忑得要命,但又不好拆穿,只能一脸哀伤地低头瞧着肉汤,还在汤里翻搅着寻找兔子遗体。直到兔子咬着肉肠出现,惊出的一头冷汗和悬着的心才得以抚平。没了兔子,魔术生涯也就没了,但Tatischeff还是不忍心说Alice什么,他是真心把她当小女儿看待的。

逐渐的,小丑离开了旅馆,木偶艺人也把木偶卖了,只有Alice,从当初那个一身土布衣服的农村姑娘变成了穿着套裙踩着高跟鞋款款走下楼梯的时髦小姐。当然,还有巡演到爱丁堡的摇滚乐队,他们是这个时代的宠儿。

Alice没有沉沦或如我猜测的变成艺人,她幸运地遇见了男孩,他们在商店流连,在街头漫步。而Tatischeff却继续着他的魔术事业,辗转于各种场所,甚至不得不违背自己的意愿在橱窗展示最时尚的胸罩、香水,直至睡觉时还依然保持着展示时姿势;又不得不为了表演喝下一杯又一杯的酒,其间,苏格兰佬又一次醉醺醺地出场,竟然还能认得出Tatischeff。可是表演了一天,Tatischeff还是辞去了商场的工作,对旧时代的执着与固执,让我想起教授。

这是Tatischeff没有了工作的一天,他在街头闲逛,看见了女孩与男孩手牵手路过,老派腼腆的他选择躲在一边。前一秒Alice与男孩刚在酒馆遇见喝醉酒的木偶艺人,转过转角Tatischeff便看见他瘫坐地上,身前放着用于乞讨的盘子。

鬼马小兔子最终获得了自由,然而当Tatischeff转身回望的一瞬间,它还是机灵顺应地立起耳朵,那也是最后的一眼。

黄昏雨幕下的爱丁堡,是一个不大的城市。在这样的一个城市里,各人上演着各人悲欢离合的故事。有阳光普照的街头,就有阳光照射不到的阴暗角落。

橱窗里一丝不挂的模特,是否意味着这一对亲吻男女之间的爱情,也能够如此没有太多物欲的包袱,纯洁着?

LENR,伦敦东北部的列车,车轮滚滚向前,抛下逝去的时代,即将开往哪里?会否是照片上小女孩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