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逢 兵不厌 (original) (raw)

生不逢的是时。兵不厌的是诈。

三月六日看完想写点什么,没动笔,于是接下来的七八九十也都未动。今日十一,第五日,电影里男人,女人才越发清晰。摒掉倦怠,写几笔给自己记着。

初始,失心疯了的双喜做了跳墙和尚,以为是遇见了柳白猿的名,其实却遇见了柳白猿的命。自此成了第六个或是第七个柳白猿,习武为使命。以均稳的力道射出四箭,在木梁上成一方,来仲裁武行的不平,有规有矩,武行以外他不管。

但人若是能按照自己立的规矩去活,估计就再没有什么然后了。

然后,理所应当出现了女人,高大美丽的异国女人,假装睡了他,被识破,舞一手好绳索纠结又利落,身世复杂,需要报仇。柳白猿为她破了戒,应了替她复仇,至此,看不出女人和女人的仇有多值得,反是他自己心里面另一个没来得及复的仇呼应在了别人的身世里。总之,柳白猿就这么决定去做了。

人若是能轻易被迷惑,估计故事到这也就无需什么然后了。

然后,另一个女人出现了。他屏息拉直了弓,箭指的是陌生仇人,仇人的另一方向走来的是陌生女人。他乱了镇,气被别的气压住,分不出来自哪一方。女人,穿风情的旗袍,发是散的,脸上的妆是隔了夜的,进了他盘下来的水果店,伸出手放在他跟前的火盆子上取暖。伸出手的一瞬间,有乐器碰撞发出的细碎声响,像是突然让女人闪了光。他给女人削果皮,皮成长条,围一半圆。女人屡屡来,总于仇家对过方向走来,于是他张开的弓总是匆匆的收回。他去听女人唱戏,听女人讲富家公子的事,他说,总该有车送她。她说,接时是有车的。单是这句足够攻陷掉一个年轻男人,很难形容,似乎就怨而不诉不在意,最让女人看上去显得楚楚。他给他削果,果皮拉城圈圈环绕,未断。女人再来,妆容败坏,像是崩了的弦,抱了柳白猿。柳白猿手里削着果,果皮连带着厚厚的果肉,落地咕咚作响。

人若是说的都是真的,那故事就再没有什么然后了。

柳白猿睡了女人,掏出根金条,女人动了情。不知是为了人,还是为了金条,反正金条总比爱更真实可触,通俗易懂。甚至柳白猿也不再是柳白猿了,不过是动了情的年轻人,武行的公正,仇,箭,似乎什么都能放下了。然后这偏偏是场骗局。女人是跟了仇人多年的女人,金条放在桌上,像是破开了肚肠的鱼被晾在那,一把枪指过来,他堵住一根指头,到底不是江湖人,摸不透江湖事。

人若是错过就不会再遇见,估计也不需要然后了。

于是导演留下的所有线索,开始像齿轮一样,迅速的旋转起来。异国女子的真情假话,刺入镜中的匕首,师傅参错的人,徒弟悟错的功夫,麦地里奔跑的姐姐的仇人,射进河里的箭。结局,柳白猿断了一根腿,身旁无女人,依然对着画像自省,求平衡,箭杆上有刀痕,深深浅浅。像是过往的人留下的印子。

冷热兵器交接,一枚子弹完结的事儿,可肉搏,棍击,箭射,绳锁。了结一条命,尚可迂回。

所谓趣味与残忍,也自在其中。

这篇影评有剧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