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3.04@宛平剧院 (original) (raw)

2022.03.04，越剧《卖油郎》@宛平剧院，丁小蛙、 王杭娟。 戚毕虽然相对少见于舞台，却是很耐听的流派，在题材的开拓和人物的塑造上也自有新意。四年前第一次在杭州看戚毕版《梁祝》就是丁小蛙搭档王杭娟，观感甚好，深情悲切又铮然有力，耳目一新。《卖油郎》2016年在天蟾复排演出后已暌违大舞台六年之久，在如此当下，就算身处上海，能看到这样的好戏也并非寻常，如果不是专场，恐怕无缘得见。

剧本取材《醒世恒言》中的名篇，拟话本的情节本就足够丰富完整，越剧的整理又剔除了枝蔓，主线更加流畅凝练，在结尾嫁接了欧阳修的《卖油翁》，是相当诙谐巧妙的一笔。更妙的是对人物的修缮。原著中，秦钟的“痴心”不过停留于“人生一世，草生一秋。若得这等美人搂抱了睡一夜，死也甘心”，“受吐”这一关键情节的起源自然也只是秦钟想做那一夜的恩客。在男性的叙事语境里，欲望如此赤裸，只要他们救风尘的精神痴梦得以满足，大结局的喜乐便可安然落地，至于女性的血泪与苦难，只是成全这场美梦的故事素材。而越剧这版《卖油郎》是在塑造端正的君子，美丽引发的心动是真实的，但比它更重要的是善良与守信，“赎身”的目的不是让你成为我之所有，而是希望你能与家人团聚，“热流只向心头涌，非关风月叹良善”，那么明亮可亲，感情的走向也因此令人信服。

两位主演也极贴合角色。丁小蛙戏路宽，俊朗英气又不油腻，憨厚中有机敏，可爱而不刻意，是非常难得的毕派。王杭娟的莘瑶琴悲时凄怆如雪，喜时明艳如照，更有一份天真与慈悲，有日常生活里的腾腾热气，戚派绝不止一面，它是富有生命力与感染力的。

跟戏友说，现在能剧场开心相见，散戏各自平安回家，都是要珍惜的事。而这样的好戏映照于现实，更见其力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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