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駿|蒙洪初開的島嶼,撐船出城去長洲——訪問文字工作者Vivienne Chow和「油街實現」館長連美嬌|別字第三十八期 (original) (raw)

李昭駿
文學雜誌《字花》編輯、中學創意寫作導師、自由工作者。曾任香港電台CIBS節目《香港文學十三邀》主持。曾獲文學獎多項。約稿及文學工作邀約:chiuchun.spicyfish@g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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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阿爸一輩來說,出城是去長洲。其實小鴉洲離長洲很遠。那時沒有摩打船,他們要撐船出去。」Vivienne低頭想了一會。「他們會叫『𢳆艇』,最少六小時。」

「嘩,」我驚訝。「單程六小時?」

「對啊,他們多數去玩幾日,再回家。」Vivienne說。

「其實我都好難想像當時的情境,我不是在那個環境長大。但這就是我父輩的生活日常。」

Vivienne小時候住在長洲。「我不是經常見到阿爺阿嫲,要等他們撐船過來。每一次見到他們,就知道即將會有一頓大餐。他們會捕魚、捉海鮮。還記得那時候看到藍色筲箕上有好多海膽,好新鮮,『仲郁緊』。小時候不知道原來海膽這麼貴,早知當時吃多些。」

另外,Vivienne 又很好奇她的祖父母當年如何在這島上生活:「我阿爺阿嫲不會游泳,他們捕魚時不怕跌落水嗎?那個時代又沒有救生衣。我好奇,是什麼驅使他們這樣(住在島上)生活呢?」

雖然她從小便知道自己是大、小鴉洲原住民後代,但當時卻不清楚這身份當中的特別之處。

「大鴉洲、小鴉洲有三大姓氏。楊姓和吳姓在大鴉洲;周姓,即我們,則住小鴉洲。小鴉洲村最高峰時有超過一百人。」Vivienne翻查文獻,發現紀錄大、小鴉洲的資料甚少。相較於其他香港原住民,大小鴉洲人沒有自我紀錄的意識。

「我跟家人說,我和『油街實現』合作,開始一個關於大、小鴉洲的計劃。他們的反應是:『吓,乜有人有興趣咩?好特別嗎?』其實這個家族身份是很特別的,只是他們不為意。」故此,Vivienne應「油街實現」邀請,展開「蒙洪初開的島嶼」計劃,揉合了文獻研究、口述歷史及文字創作,翻開大、小鴉洲群島的故事。

「我們已經追溯不到家族始祖,已知最早的祖墳是立於嘉慶十二年(1807年),寫著周門李氏。立碑人只有兒子和男孫,沒有女性。」原住民的女性身份是Vivienne關心的議題。「香港原居民,女性沒有丁權,甚至連家族紀錄都沒有。但其實女性才是把家族故事流傳下去的人,例如小時候會聽阿媽阿嫲講故仔。其實你身邊最健談的往往是女人。」

「男人大多都沉默寡言,我家裏的亦是。」我說。

「所以女人是這個計劃的主角。她們會將自己的生活經驗當成故事去講,我想紀錄下去,並藉此紀念她們。」Vivienne說。

紀錄口述歷史,最大的挑戰是語言。例如訪問一位前小鴉洲村長,Vivienne需要親人幫忙翻譯。「我阿爸說,那是客家混合水上人的語言。我阿爺阿嫲也如此,所以我不能完全明白當中的意思。我阿媽是嫁入去的,不是島上人,但不知為何能夠聽得懂,好叻。」

如此,用口述歷史或者訪問便足夠,為何加入小說,以及錄像、照片、聲音等媒介的創作?

「七十多年前,一場火災燒毀了族譜,所以我好想重構這本族譜。」Vivienne說。「記憶是浮動的,在我太公的時代,留下的資料很少。我只能透過長輩們了解當時的情形,但記憶可能會錯,或者改變。又例如,無人知曉為何先祖會在小鴉洲紮根,我覺得當中有很大的想像空間,這便成為創作的部份。」

Vivienne又補充:「大、小鴉洲是複雜的故事,不能用單一的形式處理。訪問報導有其限制,未能覆蓋不同的層次和角度。我本身做文字工作者多年,想嘗試其他講故事的方法。」

最初促成這個計劃的「油街實現」館長連美嬌認為,「Vivienne這次的創作方式並不是單一的線性敘事,和她以往做文字工作者時完全不同,這種講故事的方法,很適合『油街實現』。很多人問,這裏作為一個前身為香港皇家遊艇會會所的二級歷史建築,我們是否應該講相關的歷史呢?但這裡亦曾是政府物料供應處的職員宿舍,又曾短暫用作古物古蹟辦事處的倉庫。那麼,我們要談哪一段歷史呢?就像這裡四周的窗的配件來自不同時期,哪一個才是古蹟呢?」連美嬌說。「歷史,可以很含糊。」

窗外不遠,便是「油街實現」的二期擴建工程,預計明年二月竣工。屆時,我們便可隨Vivienne透過錄像、照片、聲音及文字創作,遊歷蒙洪初開的島嶼,撐船出城去長洲。

‘Since Ancient Times’ by Vivienne Chow
Concept & artistic direction: Vivienne Chow
Camera: Edwin Lee

了解「蒙洪初開的島嶼」計劃:
https://www.facebook.com/oioilstreetartspace/videos/vb.315024841865686/226852532411674/?type=3&thea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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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洪初開的島嶼 油街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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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字

第三十八期

「別字」一名,不僅意指某種形式上

的別冊,更寄望另闢網絡傳播門徑,

拓寬文學場域,連結更多文字力量。

對焦

轉注

透光

物異←←廢墟史

陳少

陳少
臺北教育大學語創所畢業,浪旅過薩摩亞和萬那杜,著有詩集《只剩下海可以相信》、《被黑洞吻過的殘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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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物在我們短暫的生命
粉碎成我們所經歷的一切

譬如歌失去了耳朵
傘遺失了雨
而貓咪,我們所愛過
撫過的貓咪
丟失了睡意

「或許還有船,或許
還有撐出海面的島」

忍住不觸碰仙人掌的刺
脫皮的蠍尾
逼真魔幻的蜃樓

排隊進入檢查哨
該回答的回答,該閉嘴的閉嘴
眼球陷入滾燙的沙漠

背包裡所謂的違禁品
面具、雞蛋、抒情歌、網球拍
拔掉毒螫
拒絕成年的姿態

坦克嗷嗷待哺
戰爭,每天都在偽裝和平
陽光死了
一束又一束

你適合活得海浪
活得更森林更燈火昇平

哪像我
不適合活得綠洲
不適合活得比黑夜長比貓久

貓起碼真誠
用力喜歡
認真討厭
醒著都在思索
如何把日子塞進紙箱

看看那些磨得發亮的爪子
我連蟑螂都不敢抓

貓跳到我腿上
躺下來呼嚕呼嚕
呼嚕呼嚕

你會夢見我嗎
你會收留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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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注

回應現實,跨進未知——記游靜「我的跨寫作」講座

陳文苑

陳文苑
但願隨心所欲,隨心而寫,用寫作訴說無法釋懷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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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臺北,陽光和煦,春意盎然。前幾天還是潮濕的冷,今天天空的顏色卻是鮮明得可愛。從冬天跨進春天,帶著一條無形且曖味不明的線,萬事萬物皆蘊含著跨的特性,從文化、學術、語言以至性別討論,自由的空氣流動穿梭於各個領域,「跨」這個字的本質,潛藏於大自然當中。這天,國立臺北藝術大學文學跨域創作所舉辦公開講座「我的跨寫作」,邀請遊走於各個創作領域、擁有多重身分的香港作家游靜,由移居台灣的香港詩人廖偉棠主持,探索如何從日常生活和創作當中,發掘「跨」的趣味性。

跨之必要

游靜形容自己是個怕悶的人,所以「跨」字之於她,是生於本質,最自然不過的事。她不斷跨出界限,從劇場、媒體理論、音樂評論、電影研究及至影片拍攝,無一例外。而游靜的大學經歷,似乎也與「跨」脫離不了關係。

一九八五年考進香港大學英文及比較文學學系,剛好碰上中英兩國簽署聯合聲明,正正是那個年代的現實,促使她並不滿足於英國文學所給予的知識,「也斯在港大英文系開中國現代主義與文學的課,讓我開始明白,一些我從小喜歡的作家、詩人,如沈從文、張愛玲、錢鍾書、辛笛、穆旦,他們不單是一些天才作家,他們不單是他們自己,也是受當時的一些時代的經驗、受外來加上在地混雜的思潮所牽引,並以他們的作品作出回應,又積極地參與了建構那個時代。」於是她企圖認識被視為落後的作家思想,畢業論文以沈從文與解構理論為題,跨出英國文學的門檻。

回顧多年學習經驗,游靜理解到在不同脈絡和時空環境裡,每個人的條件和被構成,甚至作品或是媒體本身,都包含時代的限制。從文學出發,走到傳統上不屬於文學的地方,游靜看到不一樣的風景,一方面從而更了解文學,另一方面也觀察到單一媒介所帶來的限制,於是她嘗試通過跨越各種媒介載體,以創作回應世界,從而更有效地開拓各種創作的可能性。

她談及曾在香港、澳門和日本北海道的少年感化院舉辦媒體工作坊,「我作為一個大學老師,跨出自己的舒適圈/安全地帶,到被認為很危險的犯罪少年那裡,一方面受他們滋潤,他們的創意、衝勁,遠遠超過我,另方面我從他們身上,看到我自己是如何走過來的,看到像我們這麼安全的社會是如何走過來/被製造出來的。」少年們透過聲音和影像表達自我,從他們身上游靜看到自己的影子,她把這些創作經驗整理成一部名為《壞孩子》的紀錄片,在這種跨世代、跨文化、跨背景的碰撞下,激盪出跨文類和創作的火花。

以詩越界

游靜提及最近和香港詩人飲江身處兩地的互動創作經驗,並帶來《超實驗》、《告別庚子或BN》兩首詩,即席以粵語朗讀。詩中不少用字都帶有港式趣味,「姑慈」意指名牌GUCCI,「樽鹽」等同「尊嚴」,詩中亦涵蓋近日香港BNO護照的議題,雖然台灣同學們未必能夠直接理解當中含意,但這就是跨的趣味性所在,創作者以詩的形式切入討論,把香港社會議題帶到另一個地域,即使沒有其文化和社會的親身體驗,在闡釋詩的過程當中,無形促使跨文化的互相理解,以詩為媒介,超越彼此經驗和知識,走進新的可能性,游靜稱之為未知的領域,可以是天堂,也可以是地獄,也可以介乎兩者之間,不論是好是壞,這就是「跨」活躍時的趣味。

本土的限制

「最痛苦的問題不是抗爭不是打壓,而是把社會分裂,製造龐大的二元對立,變成了有一種人叫『你們』,有一種人叫『我們』。」談及《你們與我們》一詩,從雨傘運動走到今日香港,抗爭運動愈演愈烈。回歸到根本性議題,這首詩背後影射的不只是政見對立和衝突,而是「你們」與「我們」如何被建構,在歷史的洪流中,這兩種人的相似和差異性從何形成。

近年常討論到本土或土生土長的問題,從創作中探索身份認同。游靜提出若把本土說死了,它就變成一個標籤,迫使大家符合那個規範。每個人在創作上都有選擇「本土」或「不本土」的權利。在進行與香港議題相關的創作時,游靜撇開了大眾對本土的既定標籤,更注重思考本土的複雜性、模糊性和矛盾性,與香港一路走來的變化,和自身感受到的身體經驗。身體經驗是最誠實的,所謂本土,其實就是身體與身處之地不斷互動,從而建構出含有不同養份的創作。

在講座結束前,廖偉棠指出如今香港處於動盪不安的形勢,卻為創作者提供大量材料,這是身為香港創作者的矛盾和內疚。游靜則補充說,當我們活在歷史的風口上,這就是靈感的泉源,把不滿化成創作動力,安撫現實帶來的不安,在風雨飄搖的時代最適宜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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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光

【大海撈音】作家書信 你甚麼也沒有

陳麗娟

陳麗娟
於香港出生及成長,畢業於香港中文大學及皇家墨爾本理工大學(於香港修讀),分別主修英文和藝術。詩集《有貓在歌唱》(2010:香港,文化工房)獲第十一屆(2011)香港中文文學雙年獎推薦獎。散文集《不能抵達的京都》於2015由香港中華書局出版。陳氏於2019年獲邀赴美國愛荷華大學參與國際寫作計劃。 臉書專頁: www.facebook.com/chanlaikuendeadc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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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演者:趙鷺燕

親愛的,

該怎麼定義你呢。

在這樣的壞時勢,你甚麼也沒有了。應該是,他們說你甚麼也沒有。

你丟了工作,你本來在咖啡店或者飛機上沖咖啡,但現在沒有客人,老闆把你請走了。

或者,你是舞台演員,政府把劇院關了,你排演了幾個月的戲沒有人能看到,演出的薪水也沒能拿到。

但是你仍要交租。他們就對你說,「你搬去住鄉村鐵皮屋吧」、「你搬去住工廈的劏房吧」、「你去做XXXXX吧」,那是你不喜歡也不擅長的工作。「你還是面對現實吧」、「創作呀出書呀理想甚麼的,有甚麼意義」,「你就馬死落地行吧。」

可是,你的馬,還沒有死。對,我要寫信的對象就是你們,你的生活被拿走一大塊,但你心裡知道你還有想做的事,你知道你想做甚麼,想過怎樣的生活。

你的馬,還沒有死。你很憤怒,但你現在手上甚麼牌也沒有,做甚麼也無法出這口悶氣。但你甚至不需要證明甚麼給他們看。的確,你現在是沒有錢,但也不等於你要落入他們口中的「現實」生活方式。他們只是看不到人有很多可能性,就只會出一張嘴。

現在你忙於糊口的工作,也許是臨時的短工,或許是一個陌生的行業,也或許你還在找新的工作。在這些工作的夾縫中,你想出去走走,去台南或京都吧,但全世界都封關了(只有你在的那個小城對特定地區的人不封關)。你想去喝個咖啡,跟朋友吃個飯,也遇到限聚令、店家倒閉,甚至你在住的舊區整個給封起來。現在你們不能外出晚飯;那麼在家裡吃啊,有人說。但不是所有人都朝九晚五或有辦公室,晚上要上班的怎樣吃飯呢。某天這些都會解禁,但條件是你要在智能電話裝一個會存取很多個人資料,紀錄你行蹤的app。他們要透過手機監控你,當然不止是為了防疫。那幾年,你不是沒有付出時間、汗水,甚至生命安危,在街上站著、跑著,忍受著疲倦、催淚煙甚至警棍,為了一些你認為是基本的信念,而這些權利,其實地球另一邊的人一出生就有了。現在不用說上街,連三個人一起吃飯也不行。你活在鬱悶、沮喪之中。你的世界好像已沒有出路,但,這並不等於,那些有權有勢的人、那些向你傳播失敗主義的人,是勝利了。

***

那麼現在在說這些大言不慚的話的我,是誰呢?我因緣際會,幾個月前到達了差不多全世界最安全的島上,這裡幾乎沒有疫情。我們甚至在街上都不一定要戴口罩,只有在公共交通及博物館等場合必須戴好,文化活動也大都不用取消。我在河邊的小鎮租了個房子,課餘時間去看電影、看展覽,留在家鄉的朋友都說,羨慕!

但我不是來炫耀的。來這裡之前的兩年,我經歷了一些個人方面的劫難,生計無依,也看不見未來,焦慮到要看醫生吃藥。前年獲邀參加國際文學交流活動,那裡有專職文學創作的藝術碩士課程,啟發了我中年求學的念頭,及後幸運地獲島上的大學取錄,不然也不會能在全世界封鎖的時刻過了來。我登機的時候,還有幾個便衣人員站近距離一直盯著每一個離境人士的臉。登機的人看起來多是留學生,他們是有這麼想抓走我們的年輕人嗎?我想說的是,過去這兩年我彷彿活在真空裡,身邊有人苦口婆心叫我搬去更差的地方住、去做違反你志向的工作。現在看來,那時候的他們也不會料到此刻的我能過來這邊念書吧?

***

有人說,當人生給你檸檬,就用它來弄檸檬飲料吧。這好像有點阿Q,但也不完全是,因為我們都是有想像力、有好奇心的人,當生命引領我們走進死胡同、讓我們遇到怪獸,我們都能運用這些經驗創造出樂趣及新的出路。我以自己的經驗舉個例——雖然也許都不是很良好的示範:我把(被)離散、和及後失敗的戀愛寫成自傳體小說——這個我還未出版已遇到一些反對聲音——就是覺得我不應該把這些不上道的東西寫出來,很不堪云云。那我當然有文學上的理由;因為它就是要這樣被寫出來。怎麼樣?那時候我喜歡的人長得很像某種會在水裡捉魚吃的動物。過去一年多我都在看很多這個動物的照片和影片。然後我發現奇怪的知識增加了,我知道牠各個物種的長相差異、特性和歷史,甚至知道了以牠為主角的經典自然文學,及看了這小說的電影版(主角是一隻真的動物),和認識了以牠為主角的各種漫畫和創作商品。無論這事情在現實上發展成怎樣的災難,這個動物就是很可愛,我看到牠的照片和抱著以牠為形像的布偶都會很開心,雖然都是會看到那個人的臉。沒辦法,我就是這樣。

所以,將來的你,沒有人知道會怎樣。你的人生會遠遠超出他們的預期。至少我是這樣相信的,你將能回去你的咖啡店、飛機、異國旅程、畫室、動物園……還有你的舞台。

趙鷺燕
2015年畢業於香港演藝學院戲劇學院,獲藝術學士(榮譽) 學位,主修表演。
喜愛畫畫、旋轉、大叫和咬人。
現為自由身演員。
近期劇場演出包括:前進進戲劇工作坊《午睡》;天邊外劇場《2042世界望鄉之旅》 、《盧亭百年夢終章》─絕望與希望、《傷逝如她》;浪人劇場《一劍蜀山》、《湖水藍》、《棒球場上的亞熱帶少年》、《無耳琴師》(2019愛丁堡國際藝穗節)、《與⻄⻄玩遊戲》(2017臺北藝穗節);眾聲喧嘩《牠和牠和牠的森林》;亞洲民眾戲劇節協會《沙丘上的巴別塔 : 舞踏深水埗》;近未來事務所《放屁蟲》等。

此項目由香港藝術發展局「Arts Go Digital 藝術數碼平台計劃」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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